第46章 長谷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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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臨, 一望無垠的深色天空上掛著一輪明月，間或有繁星點綴。
我倚在窗邊看外面的月景, 不由感嘆，“今晚的月色真美啊。”
話說出口的時候我怔了一下，眼前瞬時浮現了曾經和沖田總司相處的那一幕，夜色籠罩下，深藍色頭發的纖弱青年站立在我的身側, 深色瞳仁在燈光與月光的映襯下發出了明亮的光芒, 嘴角微微上揚，‘今晚的月色……’
那後面的話因為一場變故而沒有說出口。
但是我想, 他那時想要告訴我的應該同我現在一般吧。
將和沖田君的那些回憶存入腦海深處, 我伸手關上窗戶，隔絕了帶著涼意的晚風，躺回到長谷部為我鋪就的柔軟被褥上，將曬過太陽的溫暖的被子蓋在了身上，絲絲困意隨著我躺在床上的時間漸漸傳來, 我迷迷糊糊地閉上了雙眼。
……
我再一次來到了夢之間隙。
我睜開眼，入目是熟悉的夢幻一般的景色。身側的小蝴蝶見我醒來，揚起純真的笑容將我扶了起來，語氣親昵，“阿朝大人, 許久未見到您了，我很想。”
“不過是五天半而已，也沒有很久啦。”食夢貘插嘴道。
雖然這麽說, 但是能準確說出我不在的天數，我想食夢貘也一定是想我的。
於是我俯下身摸了摸食夢貘的腦袋，雖然他並不是像五虎退的小老虎一樣毛茸茸的類型，但是摸起來的手感也非常的好。
從食夢貘的口中洩出了幾聲舒服的聲音，他瞇起了大眼睛，問我，“這段時間你都去幹什麽啦？都沒有好好做夢給我吃，精神狀態還這麽差。”
我下意識地道歉，“對不起，以後會做很多夢給你吃的。”
他這才滿意地哼哼起來。
小蝴蝶聽了食夢貘的後半句話，她似乎也早就察覺到了我不濟的精神狀態，擔憂的目光立即停留在了我的身上。想要讓一個人安心，最好的辦法不是隱瞞，而應該是將事實告訴他。我想了一下，就將這些天發生的事情悉數告訴小蝴蝶和食夢貘了。
在聽到我被襲擊的時候，小蝴蝶下意識地挺直了脊背，得知我受傷後，面上又不免緊張糾結，就差露出那副泫然欲泣的表情了，“居然遇到了那樣的事情……難怪您會做那樣的夢了。”
“夢……？”我在遇襲之後還做了什麽夢嗎？
醒來後的我什麽都記不住了，聽小蝴蝶這樣一提又生出了個模模糊糊的印象，但關於更具體的內容卻是一點印象都沒有了。
“是啊，你又做了以前那樣的噩夢，還好我和蝴蝶精來的及時呢！”食夢貘一副求誇獎的表情。
我順著他的意誇獎了他一波，但心下卻有些沈。
不知為何我非常在意那個被食夢貘吞噬掉的夢境，雖然食夢貘說與以往所做的噩夢相似，但現下我內心惴惴不安，總覺得這個夢境和以前的不一樣，總覺得忘掉這個夢境就好像失去了什麽重要的東西。
“被食夢貘吃掉的夢境能恢覆嗎？”我想了想，問起了食夢貘這個問題，我有些緊張地看著他，生怕他誤會自己白做了好事，“食夢貘將我從那個噩夢中解救出來，我非常感激。但是我不知道為什麽有些在意那個夢境，那裏……”
說不定有著能將我拉出謎團的關鍵信息。
我的擔心是多餘的，食夢貘完全沒有往那方面想過。
食夢貘圓溜溜的眼睛轉了轉，他長長的鼻子動了動，“能是能，但是比較麻煩——不過遇上我的話那些都不算事啦。”
他語氣自豪，小蝴蝶卻還是有些擔憂，“食夢貘……”
“不過阿朝你這幅樣子是不行的，等你休養好，我們再去那個夢境吧~”
“作為回報，阿朝要做更好吃的夢給我才行呢。”
我認真地點點頭，開始琢磨起要做什麽樣的夢才好——雖然夢境的內容不受我控制，但只要我日有所思，就能夜有所夢了吧。
和食夢貘商量好了這件事之後，小蝴蝶有些羞赧地拉住了我的衣袖，仰起明凈的小臉，表情怯怯眼神卻微亮地看著我，“阿朝……我可以給您跳舞嗎？”
當、當然可以！
我一邊糾正小蝴蝶對我的敬稱，一邊在食夢貘的旁邊坐了下來。
小蝴蝶揮了一下手中的鈴鼓，伴隨著“莎啦啦啦”的聲音，她纖弱美麗的身影在我面前翩翩起舞，賞心悅目。食夢貘悄聲與我說，這是小蝴蝶為我而跳的“祈願之舞”，註入了妖力和願力的舞蹈對我精神狀態以及病情的恢覆會有幫助。
小蝴蝶忽而回眸，目光與我的視線撞上，她緩緩露出了一個笑容，眼眸也明亮非常。
我的心頭湧上一股暖流，我所遇見的付喪神和妖怪們對我真的都太好了。
蝴蝶精的祈願之舞結束，我感覺自己的狀況也好了許多。
原本我有些累了，現在精神氣卻飽滿了不少。食夢貘問我要不要去看看其他人的夢境，我忽然想到那次我進入了三日月先生的夢中，因此便答應了。
這次我能得救多虧了鶴丸他們的降臨，而他們能來到戰國時代是因為三日月先生的授意。
無論如何也想將自己的這份感激之情告訴三日月先生。
我和蝴蝶精、食夢貘一起站在由刀劍男士們夢境幻化成的顏色不一的球體前，食夢貘動用妖力使球體上出現了夢境中的部分內容，我借由此來判斷這些球體分別是誰的夢境。在找到三日月先生那團如明月一般皎潔的夢境之前，我也不免窺見了一些其他人的夢境，太刀紫的夢中一個背影稍顯圓潤的我在吃著他手作的料理，蜘蛛綠的夢境裏我在給他閱讀一看封面就很不可描述的小說……
雖、雖然出現在大家的夢境中我是很高興，但我並不想是這樣的夢啦！
安定的夢裏他在那座本丸的門口有下沒下地掃著地，鶴丸的夢裏他還在墻頭和墻下的少女搭著話，長谷部——
長谷部的夢境周身籠罩著一團黑氣。
三日月先生的夢境曾經也透著些許黑氣，但那與長谷部的不同，遠遠要少得多。而且，長谷部夢境上的這些黑氣讓我感到不安，到底……發生了什麽？
我的視線停留在了那團棕色的夢境虛影上，見那縷黑氣將夢境攪得渾濁，我不由想伸手抓住那絲黑氣，卻像當初那樣被吸入了夢境之中。
長谷部的夢境裏，卻是一片無邊無際的黑暗。
我被淹沒在黑暗之中，有些害怕地縮進了身體，耳畔處漸漸地響起了長谷部的聲音。青年清朗的聲音為在黑暗中不知所以的我帶來了些許力量，我漸漸定下心來，聽他的聲音，並一邊在黑暗中摸索著他的存在。
……
主人不在的第一天。
“鶴丸先生，你回來了。……主人呢？”
“沒有找到主人？主人不是去了萬屋嗎？”
“已經黃昏了……燭臺切，晚飯的準備就交給你了，我去尋找主人。”
“……”
主人不在的第二天。
“歌仙，早……嗯……主還是沒有消息。”
“主人沒有消息，我就無法感到安心，更無法停下來去休息。”
“鶴丸先生是說主人回去現世了嗎？但是——不曾知會過我們這件事還一夜未歸，主應該不是這麽不負責任的人……”
主人不在的第三天。
“主人，今日的文書已經處理完畢……啊，您還沒有回來啊……”
“燭臺切，主人最近身體不適，飲食還是要清淡些為好……嗯。”
“……”
“現世那邊，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
主人不在的第四天。
“太郎殿、啊，走掉了。”
“石切丸和三日月似乎在商討什麽的樣子，是有關主人的事情嗎？”
“不行了無法再等下去了……我要去現世找主人。”
“……”
“抱歉，我回來了。政府說，沒有審神者的協同刀劍付喪神是無法去現世的……”
主人不在的第五天。
“辛苦了，燭臺切，今天的飯菜就讓我來準備吧。”
“我在給主人曬被子，如果主人回來的話晚上就能做一個香甜的夢了。”
“房間裏也要打掃才行，我不能讓主人在堆積灰塵的房間裏入睡。”
“……”
……
主人不在的第八天。
“那十二人是去幹什麽了？總覺得他們像是在瞞著大家做什麽事。”
“什麽屍魂界？那是什麽……？？”
主人不在的第十五天。
“一期說包丁已經變回本體了，沒有主人的存在，粟田口的孩子們好像已經無法堅持了……”
“……”
主人不在的第十九天。
“若您讓我等待的話無論多久都可以，只要您還會回來找我。”
主人不在的第二十天。
“大家都已經堅持不了了……不行我得盡快找到主人才行。”
“拜托了，請幫助我吧。”
主人不在的第二十五天。
“死亡雖然容易，但若不能完成主命就是另一回事了……我會一直努力尋找您並等待您的。”
主人不在的第二十六天。
“現世這麽大，主人究竟在哪裏呢？”
“請問你認識一個黑發黑眸的……抱歉。”
“我所知道的主人的信息還是太少了……可惡，連想尋人都無法做到。”
“在現世裏耗費的靈力似乎要比本丸裏來的更快……呼呼……”
主人不在的第三十天。
“靈力……已經不夠了……”
“這裏就是終結了嗎……！真是不甘心……主人……啊……主人……”
……
“啊……啊啊……主人啊……”
我聽到了粗重的喘息與□□聲，腦海中忽然閃過一些什麽，但我來不及抓住它們就消失了。
方才才聽過長谷部聲音的我輕易地辨認出了那個聲音，不同於剛才像是觀看電影一般隔著什麽的聲音，現在我所聽到的聲音，像是就在我的身側，我甚至能通過那個聲音辨別出那個人的方位，腦補出他現在的模樣。
想到這裏的時候，我眼前無盡的黑暗忽然亮了一些，長谷部正在光亮的地方，痛苦地握住自己的本體刀劍，單膝跪立在地面上，借由本體支撐著自己的身體不再倒下。我看到他眼睛緊閉，牙齒咬緊了唇，沁出了絲絲鮮血，在泛白的唇上格外顯眼。
我心一動，忽而又註意到他額前那違和之物——
角。
如同溯行軍一般的尖銳的角，正從他的額前探出。
不止是它，還有其他一些溯行軍的特征在長谷部的身上顯現了些許。
但不知為何，這些特征在長谷部身上顯得非常的脆弱，似乎一會兒就會消失不見。
我想起我曾經看過的那本《初雪錄》，它將這一過程形容成暗墮。
長谷部……是在暗墮嗎？現在是在暗墮的邊緣嗎？
我有點無法呼吸，白日時為我盡心盡力時不時露出可愛一面的長谷部——為什麽會變成這樣？雖然內心發出了這樣的疑惑，但剛才一字不落地聽完長谷部自審神者失蹤後內心歷程的我是清楚地知道他變成這樣的原因的。
審神者。
原因是審神者的失蹤。
審神者的失蹤讓他費勁精力去尋找，最後靈力喪失而不得不變回了本體。在被我喚醒後，他將我認作了他的審神者，雖然言行中稍有克制，但我還是察覺到了。我不知道我是不是他們的審神者，畢竟外表不一樣，也沒有認出他們……如果不是的話，在最初的時間過去，想必長谷部也會知道這一點，在“重獲主人”不久就“再度失去了主人”，這對他的打擊應該是非常大了……
長谷部失去了力氣，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他似乎在與那股叫人暗墮的力量做抗爭，從我註意到到現在不過過去一瞬，他額前暗墮刀劍的象征就消去了不少，但立即又長了幾分。
即使是在夢中，他也不得喘息，遭受著這般的痛苦。
我看的心疼，心裏非常難受，“長谷部……”
聽見我的聲音，長谷部掙紮著向我這邊看來，緊閉的雙眼睜開一道縫隙，深色的瞳仁帶著還未完全斂去的堅決與痛苦就這樣撞入了我的視線中。
“我回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上章有個小天使留言說祈願這章5000+，我我我真的很想寫到5K，但是實在是太困了所以……
下次再寫個五千章給大家，麽麽噠！
現在時間比較晚了，留言明天回覆，地雷明天感謝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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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後面的話因為一場變故而沒有說出口。
但是我想, 他那時想要告訴我的應該同我現在一般吧。
將和沖田君的那些回憶存入腦海深處, 我伸手關上窗戶，隔絕了帶著涼意的晚風，躺回到長谷部為我鋪就的柔軟被褥上，將曬過太陽的溫暖的被子蓋在了身上，絲絲困意隨著我躺在床上的時間漸漸傳來, 我迷迷糊糊地閉上了雙眼。
……
我再一次來到了夢之間隙。
我睜開眼，入目是熟悉的夢幻一般的景色。身側的小蝴蝶見我醒來，揚起純真的笑容將我扶了起來，語氣親昵，“阿朝大人, 許久未見到您了，我很想。”
“不過是五天半而已，也沒有很久啦。”食夢貘插嘴道。
雖然這麽說, 但是能準確說出我不在的天數，我想食夢貘也一定是想我的。
於是我俯下身摸了摸食夢貘的腦袋，雖然他並不是像五虎退的小老虎一樣毛茸茸的類型，但是摸起來的手感也非常的好。
從食夢貘的口中洩出了幾聲舒服的聲音，他瞇起了大眼睛，問我，“這段時間你都去幹什麽啦？都沒有好好做夢給我吃，精神狀態還這麽差。”
我下意識地道歉，“對不起，以後會做很多夢給你吃的。”
他這才滿意地哼哼起來。
小蝴蝶聽了食夢貘的後半句話，她似乎也早就察覺到了我不濟的精神狀態，擔憂的目光立即停留在了我的身上。想要讓一個人安心，最好的辦法不是隱瞞，而應該是將事實告訴他。我想了一下，就將這些天發生的事情悉數告訴小蝴蝶和食夢貘了。
在聽到我被襲擊的時候，小蝴蝶下意識地挺直了脊背，得知我受傷後，面上又不免緊張糾結，就差露出那副泫然欲泣的表情了，“居然遇到了那樣的事情……難怪您會做那樣的夢了。”
“夢……？”我在遇襲之後還做了什麽夢嗎？
醒來後的我什麽都記不住了，聽小蝴蝶這樣一提又生出了個模模糊糊的印象，但關於更具體的內容卻是一點印象都沒有了。
“是啊，你又做了以前那樣的噩夢，還好我和蝴蝶精來的及時呢！”食夢貘一副求誇獎的表情。
我順著他的意誇獎了他一波，但心下卻有些沈。
不知為何我非常在意那個被食夢貘吞噬掉的夢境，雖然食夢貘說與以往所做的噩夢相似，但現下我內心惴惴不安，總覺得這個夢境和以前的不一樣，總覺得忘掉這個夢境就好像失去了什麽重要的東西。
“被食夢貘吃掉的夢境能恢覆嗎？”我想了想，問起了食夢貘這個問題，我有些緊張地看著他，生怕他誤會自己白做了好事，“食夢貘將我從那個噩夢中解救出來，我非常感激。但是我不知道為什麽有些在意那個夢境，那裏……”
說不定有著能將我拉出謎團的關鍵信息。
我的擔心是多餘的，食夢貘完全沒有往那方面想過。
食夢貘圓溜溜的眼睛轉了轉，他長長的鼻子動了動，“能是能，但是比較麻煩——不過遇上我的話那些都不算事啦。”
他語氣自豪，小蝴蝶卻還是有些擔憂，“食夢貘……”
“不過阿朝你這幅樣子是不行的，等你休養好，我們再去那個夢境吧~”
“作為回報，阿朝要做更好吃的夢給我才行呢。”
我認真地點點頭，開始琢磨起要做什麽樣的夢才好——雖然夢境的內容不受我控制，但只要我日有所思，就能夜有所夢了吧。
和食夢貘商量好了這件事之後，小蝴蝶有些羞赧地拉住了我的衣袖，仰起明凈的小臉，表情怯怯眼神卻微亮地看著我，“阿朝……我可以給您跳舞嗎？”
當、當然可以！
我一邊糾正小蝴蝶對我的敬稱，一邊在食夢貘的旁邊坐了下來。
小蝴蝶揮了一下手中的鈴鼓，伴隨著“莎啦啦啦”的聲音，她纖弱美麗的身影在我面前翩翩起舞，賞心悅目。食夢貘悄聲與我說，這是小蝴蝶為我而跳的“祈願之舞”，註入了妖力和願力的舞蹈對我精神狀態以及病情的恢覆會有幫助。
小蝴蝶忽而回眸，目光與我的視線撞上，她緩緩露出了一個笑容，眼眸也明亮非常。
我的心頭湧上一股暖流，我所遇見的付喪神和妖怪們對我真的都太好了。
蝴蝶精的祈願之舞結束，我感覺自己的狀況也好了許多。
原本我有些累了，現在精神氣卻飽滿了不少。食夢貘問我要不要去看看其他人的夢境，我忽然想到那次我進入了三日月先生的夢中，因此便答應了。
這次我能得救多虧了鶴丸他們的降臨，而他們能來到戰國時代是因為三日月先生的授意。
無論如何也想將自己的這份感激之情告訴三日月先生。
我和蝴蝶精、食夢貘一起站在由刀劍男士們夢境幻化成的顏色不一的球體前，食夢貘動用妖力使球體上出現了夢境中的部分內容，我借由此來判斷這些球體分別是誰的夢境。在找到三日月先生那團如明月一般皎潔的夢境之前，我也不免窺見了一些其他人的夢境，太刀紫的夢中一個背影稍顯圓潤的我在吃著他手作的料理，蜘蛛綠的夢境裏我在給他閱讀一看封面就很不可描述的小說……
雖、雖然出現在大家的夢境中我是很高興，但我並不想是這樣的夢啦！
安定的夢裏他在那座本丸的門口有下沒下地掃著地，鶴丸的夢裏他還在墻頭和墻下的少女搭著話，長谷部——
長谷部的夢境周身籠罩著一團黑氣。
三日月先生的夢境曾經也透著些許黑氣，但那與長谷部的不同，遠遠要少得多。而且，長谷部夢境上的這些黑氣讓我感到不安，到底……發生了什麽？
我的視線停留在了那團棕色的夢境虛影上，見那縷黑氣將夢境攪得渾濁，我不由想伸手抓住那絲黑氣，卻像當初那樣被吸入了夢境之中。
長谷部的夢境裏，卻是一片無邊無際的黑暗。
我被淹沒在黑暗之中，有些害怕地縮進了身體，耳畔處漸漸地響起了長谷部的聲音。青年清朗的聲音為在黑暗中不知所以的我帶來了些許力量，我漸漸定下心來，聽他的聲音，並一邊在黑暗中摸索著他的存在。
……
主人不在的第一天。
“鶴丸先生，你回來了。……主人呢？”
“沒有找到主人？主人不是去了萬屋嗎？”
“已經黃昏了……燭臺切，晚飯的準備就交給你了，我去尋找主人。”
“……”
主人不在的第二天。
“歌仙，早……嗯……主還是沒有消息。”
“主人沒有消息，我就無法感到安心，更無法停下來去休息。”
“鶴丸先生是說主人回去現世了嗎？但是——不曾知會過我們這件事還一夜未歸，主應該不是這麽不負責任的人……”
主人不在的第三天。
“主人，今日的文書已經處理完畢……啊，您還沒有回來啊……”
“燭臺切，主人最近身體不適，飲食還是要清淡些為好……嗯。”
“……”
“現世那邊，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
主人不在的第四天。
“太郎殿、啊，走掉了。”
“石切丸和三日月似乎在商討什麽的樣子，是有關主人的事情嗎？”
“不行了無法再等下去了……我要去現世找主人。”
“……”
“抱歉，我回來了。政府說，沒有審神者的協同刀劍付喪神是無法去現世的……”
主人不在的第五天。
“辛苦了，燭臺切，今天的飯菜就讓我來準備吧。”
“我在給主人曬被子，如果主人回來的話晚上就能做一個香甜的夢了。”
“房間裏也要打掃才行，我不能讓主人在堆積灰塵的房間裏入睡。”
“……”
……
主人不在的第八天。
“那十二人是去幹什麽了？總覺得他們像是在瞞著大家做什麽事。”
“什麽屍魂界？那是什麽……？？”
主人不在的第十五天。
“一期說包丁已經變回本體了，沒有主人的存在，粟田口的孩子們好像已經無法堅持了……”
“……”
主人不在的第十九天。
“若您讓我等待的話無論多久都可以，只要您還會回來找我。”
主人不在的第二十天。
“大家都已經堅持不了了……不行我得盡快找到主人才行。”
“拜托了，請幫助我吧。”
主人不在的第二十五天。
“死亡雖然容易，但若不能完成主命就是另一回事了……我會一直努力尋找您並等待您的。”
主人不在的第二十六天。
“現世這麽大，主人究竟在哪裏呢？”
“請問你認識一個黑發黑眸的……抱歉。”
“我所知道的主人的信息還是太少了……可惡，連想尋人都無法做到。”
“在現世裏耗費的靈力似乎要比本丸裏來的更快……呼呼……”
主人不在的第三十天。
“靈力……已經不夠了……”
“這裏就是終結了嗎……！真是不甘心……主人……啊……主人……”
……
“啊……啊啊……主人啊……”
我聽到了粗重的喘息與□□聲，腦海中忽然閃過一些什麽，但我來不及抓住它們就消失了。
方才才聽過長谷部聲音的我輕易地辨認出了那個聲音，不同於剛才像是觀看電影一般隔著什麽的聲音，現在我所聽到的聲音，像是就在我的身側，我甚至能通過那個聲音辨別出那個人的方位，腦補出他現在的模樣。
想到這裏的時候，我眼前無盡的黑暗忽然亮了一些，長谷部正在光亮的地方，痛苦地握住自己的本體刀劍，單膝跪立在地面上，借由本體支撐著自己的身體不再倒下。我看到他眼睛緊閉，牙齒咬緊了唇，沁出了絲絲鮮血，在泛白的唇上格外顯眼。
我心一動，忽而又註意到他額前那違和之物——
角。
如同溯行軍一般的尖銳的角，正從他的額前探出。
不止是它，還有其他一些溯行軍的特征在長谷部的身上顯現了些許。
但不知為何，這些特征在長谷部身上顯得非常的脆弱，似乎一會兒就會消失不見。
我想起我曾經看過的那本《初雪錄》，它將這一過程形容成暗墮。
長谷部……是在暗墮嗎？現在是在暗墮的邊緣嗎？
我有點無法呼吸，白日時為我盡心盡力時不時露出可愛一面的長谷部——為什麽會變成這樣？雖然內心發出了這樣的疑惑，但剛才一字不落地聽完長谷部自審神者失蹤後內心歷程的我是清楚地知道他變成這樣的原因的。
審神者。
原因是審神者的失蹤。
審神者的失蹤讓他費勁精力去尋找，最後靈力喪失而不得不變回了本體。在被我喚醒後，他將我認作了他的審神者，雖然言行中稍有克制，但我還是察覺到了。我不知道我是不是他們的審神者，畢竟外表不一樣，也沒有認出他們……如果不是的話，在最初的時間過去，想必長谷部也會知道這一點，在“重獲主人”不久就“再度失去了主人”，這對他的打擊應該是非常大了……
長谷部失去了力氣，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他似乎在與那股叫人暗墮的力量做抗爭，從我註意到到現在不過過去一瞬，他額前暗墮刀劍的象征就消去了不少，但立即又長了幾分。
即使是在夢中，他也不得喘息，遭受著這般的痛苦。
我看的心疼，心裏非常難受，“長谷部……”
聽見我的聲音，長谷部掙紮著向我這邊看來，緊閉的雙眼睜開一道縫隙，深色的瞳仁帶著還未完全斂去的堅決與痛苦就這樣撞入了我的視線中。
“我回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上章有個小天使留言說祈願這章5000+，我我我真的很想寫到5K，但是實在是太困了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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